有点无语
和刘怡霏一起去逛世界公园,刘晓莉在后面缀着;和刘怡霏在餐馆里吃饭,刘晓莉就在旁边开一桌;和刘怡霏到电影院看电影,刘晓莉就在斜后方坐着
大家都知道斜后方的视野好,能精准的捕捉到
雨后的北京,空气湿重得像是浸了水的棉絮。看小说就到WwW.BiQuGe77.NEt姜伍站在阳台上,指尖夹着半截未燃尽的烟,灰烬在风中轻轻一颤,碎成粉末飘落楼下。他望着天边那抹微光,忽然觉得胸口闷得厉害不是因为哮喘,而是某种久违的情绪在翻涌。
他转身回到书房,电脑屏幕还亮着,博客页面停留在刚刚发布的那篇文字上。评论区悄然跳出第一条回复,来自一个陌生id:“你说的是朱柏吗我昨天去听了他在工人体育场的最后一场巡演,他唱烂诗人的时候,全场十万人一起跪了下来。”
姜伍怔住。
他点开那条评论附带的视频链接。画面晃动,镜头对准舞台中央那个瘦削的身影。朱柏跪在聚光灯下,吉他横放在膝前,声音沙哑如磨砂纸擦过木头:
“我不是传奇,也不是笑话 我只是个不肯闭嘴的傻瓜 若这世界非要沉默才配活着 那我宁愿死在开口的刹那。”
十万人齐刷刷跪地,双手举灯,像一片倒伏的星海。有人哭喊他的名字,有人撕心裂肺地吼出自己藏了多年的心事:“我也被霸凌过”“我爸打我妈十年”“我抑郁三年没敢说”那些声音混杂着雨水与泪水,在夜空中炸开一道裂缝。
姜伍关掉视频,手微微发抖。
他想起二十年前,自己刚入行时也曾写过剧本,一部关于底层艺人挣扎求生的作品。那时他还相信,影视可以照亮黑暗。可当投资人看完初稿冷笑:“观众不爱看苦情戏,要甜、要爽、要脸”,他妥协了。改了七稿,最后拍出来的东西连他自己都不忍卒读。
后来他学会了笑,学会了逢迎,学会了把真心话锁进酒局后的醉语里。直到今天,看到那一片跪下的星光,他才明白:原来真话从未过时,只是太久没人敢说了。
三天后,朱柏出现在中央戏剧学院的讲座现场。没有红毯,没有保镖,只背了个旧帆布包,里面装着妹妹留下的那本泛黄歌词本。台下座无虚席,学生们举着“请让我们看见真实”的牌子,有人甚至提前一晚就来排队占座。
主持人介绍完他后,全场起立鼓掌长达五分钟。他摆摆手,示意大家坐下,然后从包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
“这是我人生第一份退稿信。”他说,“七年前投给一家音乐公司,上面写着:旋律太平,情绪太重,不适合市场。”
台下安静下来。
他继续道:“可就是这首歌,后来救了一个酒吧服务员的妻子;让一个想跳楼的女孩多撑了一周;还帮一位失语老人找回了记忆里的童谣。所以今天我不来讲技巧,也不教你们怎么红。我想问一句:你们有没有一首,哪怕全世界都说它没用,你也非唱不可的歌”
寂静中,一个女生举起手。她站起身,声音发抖:“我我想唱。”
她走上台,接过话筒,没有伴奏,清唱了一段自己写的歌:
“妈妈烧了我的画 说艺术家都饿死 可我的颜色长在骨头上 拔一根就会流血不止”
唱到一半,她哽咽得唱不下去。朱柏轻轻握住她的手,低声说:“你不用唱完,我已经听见了。”
那一刻,台下响起稀稀落落的掌声,随后越来越响,最终化作潮水般的共鸣。有学生开始自发哼唱副歌,旋律简单却直击人心。朱柏拿出手机录了下来,当晚便发布微博:“今晚最动听的一首歌,叫颜色长在骨头上。作者:李婉,大二美术系。推荐理由:她说出了千万个被否定的灵魂共同的痛。”
二十四小时内,这首歌被改编成二十多个版本传遍网络。盲人学生用口琴吹奏,农民工乐队用电钻和铁皮桶打出节奏,甚至连幼儿园老师都带着孩子们用手鼓演绎。央视新闻主动联系校方,将这场讲座剪辑成专题片播出,标题为我们为何需要难听的声音。
与此同时,刘怡霏正在云南山区回访“持光学院”的毕业生。她坐了八小时大巴,又徒步两小时才抵达一所偏远小学。教室破旧,屋顶漏雨,但墙上贴满了孩子们画的梦想卡片。
一位名叫阿依的女孩跑过来抱住她,手里攥着一张cd。“老师,我录了我的第一张专辑”她说着,迫不及待放进老旧音响。
音乐响起,是极简的民族调式配上汉语说唱。歌词讲述她如何从被村里人嘲笑“野丫头”到站上县文化馆舞台的经历。其中一句反复出现:
“他们说我脏 因为我没鞋穿 可我的脚印会开花 在每一片踩过的土地上。”
刘怡霏听得眼眶发热。她蹲下身,认真问:“你想让更多人听到这首歌吗”
女孩点头,却又怯怯摇头:“可是我不够好。”
“够好了。”刘怡霏打断她,“你知道吗当年我第一次登台,腿抖得站不住,唱跑了三个调。但他们还是给了我掌声,因为我在说实话。而你,现在就在说真话。”
一周后,“持光学院”联合腾讯音乐推出“泥土之声”计划,专门挖掘并扶持来自农村、边疆、少数民族地区的原创音乐人。阿依成为首批签约艺人,专辑发行当日,登顶各大平台新歌榜首位。
她在采访中说:“我不是为了出名才唱歌。我只是想告诉所有和我一样的女孩:就算出生在泥里,也能发出光。”
这句话被刻进了“光之塔”第四十九层,旁边是一幅她赤脚站在田埂上的照片,风吹起她的裙角,像一面旗帜。
冬天再度降临,北京迎来第二场雪。
“逆风基金”宣布启动“十年回声”项目:邀请所有曾受帮助的人重返起点,完成一件十年前未能实现的事。陈默回到了南通老家,在社区礼堂举办人生首场个人音乐会。他看不见观众,但他能听见掌声的方位与强弱,仿佛那是另一种视觉。
演出开始前,他摸着钢琴说:“今天我要弹一首新曲子,叫听见雪落的声音。”
音乐缓缓流淌,轻柔如絮,细腻如呼吸。有人发现,每当雪花触地的瞬间,音符便会微妙变化,如同自然与心灵达成了某种共振。事后得知,团队在他外套袖口安装了微型传感器,能将外界震动转化为触觉信号,让他“感受”到雪的存在。
整场演奏持续四十分钟,无人离席。结束时,全场静默十秒,随即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一位听众写下感言:“原来最美的音乐,不是耳朵听见的,而是心碰见的。”
同一天,林小宇以“心理疗愈音乐实验者”身份发布研究成果声音与情绪的神经关联性报告,并在国际心理学大会上做主题演讲。他依旧说话结巴,但每一个字都清晰坚定:
“我我曾经以为自自杀是唯唯一的出路。但但当我听听到自己的声音被保保留下来,我知知道,我存存在过。这就就够了。”
报告引发全球关注,多个国家启动“音乐干预抑郁症”试点项目。美国哈佛医学院专门设立研究小组,邀请他参与临床实验设计。回国后,他收到一封来自新疆的信,是一位十四岁男孩写的:
“哥哥,我也想死。每天都被同学欺负,老师不管。但我听了你的录音,你说我不想死了,我就就想再试一次。你能听我说句话吗”
林小宇亲自回信,并安排志愿者介入。三个月后,男孩所在的学校成立反霸凌委员会,由学生自主管理。他在结业典礼上朗读了自己的诗:
“我不是弱者 我只是还没学会反击 现在我有了声音 它不大 但它属于我。”
这首诗被收录进全国中小学心理健康教材,配图是一个少年站在阳光下张嘴呐喊的模样。
春天来临时,朱柏关闭了个人工作室,将全部资源注入“青年真实创作联盟”。他在告别信中写道:
“我不再需要光环,因为我已经找到了比成名更重要的事:
让每一个想说话的人,都能站在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