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不良人:让大唐再次伟大 > 第七十九章帝前恶犬,阶下之囚

山呼万岁的余音,如钱塘怒潮,仍在汴州城残破的角楼与焦黑的断壁间冲撞、回响,久久不息。看小说就到WwW.BiQuGe77.NEt

那声音汇聚了二十多万大军的意志,混杂着玄甲军的绝对忠诚,岐国军的敬畏,以及数万梁军降卒劫后余生般的解脱。

这股意志凝成一道肉眼不可见的精神洪流,冲刷着城内城外每一个人的灵魂,仿佛要将这片刚刚被血与火洗礼过的土地,彻底烙上一个崭新的姓氏——李。

李钰静立于万众之前,白衣胜雪,墨发飞扬。

在他身后,是袁天罡和他麾下那群仿佛从幽冥中走出的不良人,沉默如铁。

在他面前,是黑压压跪倒一片的铁甲洪流,旌旗低垂,兵刃拄地,如匍匐的巨兽。

在这由铁与血构成的肃杀画卷中,他一个人的身影,便成了整个新时代的剪影。

孤独,却又醒目得令人不敢直视。

他没有说话,甚至没有做出任何手势,只是平静地承受着这一切。

承受着袁天罡用三百年孤寂与血火为他铺就的王座;承受着脚下这座刚刚被鲜血浸透的城池;承受着数十万生灵托付于他一人之身,那几乎能压垮神佛的命运洪流。

这份沉默,比任何言语都更具威严。

许久,当那山呼海啸般的声浪渐渐平息,化作压抑的喘息与心跳时,李钰缓缓抬起手,虚按了一下。

一个简单的动作。

仿佛一道无声的谕令,自他身前而起,如水波般向着四面八方扩散。

城门内的降兵,城墙上的不良人,城外的玄甲军、岐国大军……自近及近,层层递推,所有嘈杂瞬间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

喧嚣,化作了一片比喧嚣更具威严的死寂。

城池内外,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连心跳都仿佛被那只手攥住,等待着这位新主人的第一道谕令。

李钰的目光没有落在任何一支军队上,而是转向那道三百年来始终笼罩在鬼神面具之下的身影。

“袁天罡。”

他的声音不大,却在极致的安静中清晰地传入袁天罡的耳中,也敲在每一个竖起耳朵的将领心头。

“三百年的等待,夙愿得偿,感觉如何?”

青铜恶鬼面具下,无人能看清袁天罡的表情。

但他那双唯一露出的眸子,此刻却亮得骇人,仿佛有两团跨越了三个世纪的鬼火在熊熊燃烧。

他整个身躯都在微微颤抖,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一种压抑到了极致的……亢奋!

他没有回答。

因为他无法回答,任何的语言,都不足以形容他此刻的心情

三百年,太长了。

长到足以让沧海化为桑田,英雄沦为枯骨。

他熬死了一代又一代的帝王,送走了一批又一批的同袍,他从一个人,变成了一个符号,一个活在阴影中的幽灵。

支撑他的,唯有那复兴大唐的执念。

而今天,他在这位年轻的殿下身上,看到了远比“复兴”二字更加宏大,也更加……可怕的东西。

那份在万军之前挥洒自如的从容,那份视天下为棋盘的淡漠,那份决定一个旧时代终结时的理所当然。

这哪里是需要他扶上马、送一程的储君?

这分明是一头早已磨利了爪牙,只待一朝腾空,便要吞天食地的真龙!

一丝若有若无的念头,如同电光石火般从袁天罡枯槁的心湖划过——此子,与太宗皇帝何其相似?

不……他比当年的太宗皇帝,更加冷酷,更加纯粹,更加……像一位天生的帝王!

危险?

不!

“嗬……嗬嗬……”

一阵如同破风箱般的怪异笑声从恶鬼面具下溢出,那笑声嘶哑、难听,却充满了难以言喻的狂喜与慰藉。

那是狂喜!是三百载孤寂与绝望后,等来的最极致的慰藉!

他缓缓地,再一次单膝跪下,那颗高傲了三个世纪的头颅,重重地抵在冰冷的地面上,发出一声闷响。

“臣……为殿下贺!为大唐贺!”

沙哑的声音里,是如火山喷发般,压抑不住的颤抖与狂热。

李钰伸手将他扶起,这一次,他没有再拍对方的肩膀,只是用两根手指,轻轻掸了掸袁天罡肩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辛苦了。”

李钰的语调依旧平淡。

“接下来的脏活,孤来干。接下来的血,也由孤来流。”

一句话,便划清了君臣的界限。

你的时代结束了,现在,轮到我了。

袁天罡深深垂首,那颗高傲的头颅,再未抬起。

“臣,遵命。”

李钰这才重新转向前方,声音陡然转冷,如同出鞘的利剑,寒光四射。

“带上来。”

三个字,轻飘飘的,却重逾千斤。

城楼之上,石瑶凤眸微抬,挥了挥手。

两名铁塔般的玄甲军校尉,立刻像拖死狗一样,拖着两个被剥得只剩一身肮脏中衣的囚犯,从台阶上一步步走了下来。

“刺啦——”

囚犯的身体在粗糙的石阶上摩擦,留下一道道屈辱的血痕。

最终,被人狠狠一脚踹在腿弯处。

“噗通!”

两坨烂肉,跪趴在了李钰的脚前。

城墙上的不良人,冷漠如石雕。

城外的降兵们,则不约而同地将头埋得更低,身体筛糠般抖动起来。

因为那跪在地上,散发着屎尿骚臭的,不是别人。

正是数个时辰前,还高坐龙椅,主宰中原生死的后梁皇帝,朱温。

以及他最宠爱的三子,朱友贞。

曾经的九五之尊,此刻肥硕的身体在地上狼狈地蠕动,散乱的头发沾满了尘土与凝固的血污。

那张写满威严与残暴的脸,此刻只剩下猪油般的惨白与扭曲到极致的恐惧。

“殿……殿下……饶命啊!”

朱温彻底崩溃了,残存的理智被求生的本能彻底吞噬。

他拼命向前膝行,用那颗曾经接受万民跪拜的头颅,在冰冷的青石地面上撞得“砰砰”作响,血肉模糊。

“是罪囚有眼无珠!是罪囚猪狗不如!罪囚愿献出……献出后宫所有嫔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