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弘瑶没再听后面的话，转身牵住失魂落魄的大姐回了家。看小说就来m.BiQugE77.NET
夜色渐深，巷子里传来打更人敲梆子的声响，“咚 —— 咚 ——” 两下，沉闷地荡开。
二楼的油灯被风拂得轻轻摇曳，昏黄的光晕在窗纸上晃出模糊的影子，将姜家姐妹仨围坐的方桌笼在一片微弱的光亮里。
姜弘瑶的目光扫过桌前，大姐垂着头，肩膀微微塌着。
小妹坐在一旁，小手不停地揉着眼睛，打着瞌睡。
她深吸一口气，指尖在桌沿轻轻叩了叩，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坚定。
“大姐，我想和你们商量件事。把这铺子卖了吧。”
“拿上钱，我带你和小妹去申城。咱们在那儿开家糕点铺子。”
“卖…… 卖铺子？” 大姐猛地抬起头，先前的失魂落魄被惊惶取代，声音都带上了颤音。
小妹也停了揉眼睛的动作，小嘴微微张着，满是错愕地转头看向二姐。
姜弘瑶迎着两人的目光，重重一点头，“铺子不卖只会落到大伯手里，我们不走只会被嫁去外地，我们不能坐以待毙。”
大姐姜弘静咬了咬下唇，唇瓣被抿得发白，眼中闪过一丝明显的犹豫。
她的目光缓缓在屋内扫过，掠过床帘上挂着母亲生前打的络子，掠过那掉了漆的梳妆柜，最后落在那扇糊着旧纸的窗上。
声音里裹着浓浓的颤抖和不舍：“可这铺子…… 毕竟是我们的家，我答应过娘的，怎么能说卖就卖。”
“大姐，” 姜弘瑶的声音冷了下来，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决绝。
“最迟下个月，这铺子怕就不是母亲的嫁妆了。大伯的儿子过继过来，到时候一上咱们家的户籍，到时候就不是我们说了算了。”
姜弘静带着满心的沉重，抬手按了按眉心：“我知道你说的对，可没了这房子，咱们住哪儿？再说，咱们三个女儿家，去申城讨生活，哪有那么容易？”
“大姐，我也不想留在这里。”
小妹这时低低地开了口，头埋得更低了，声音细若蚊蚋却带着执拗。
“这里爹和娘都不在了，爷奶他们又不好，我不想平白多出来个弟弟。”
姜弘瑶伸手握住大姐微凉的手，指尖用力捏了捏，试图将自己的力气传给她。
“大姐，我知道你担心去了外地人生地不熟，心里发慌。可你身边有我和小妹啊。咱们还有做糕点的手艺，到哪儿都能凭着手艺养活自己！”
她顿了顿，又添了句，声音里带上些微暖意，“而且咱们今天不是还卖了个方子吗？也挣到一笔钱了，你是亲眼瞧见的，对不对？”
屋内静了良久，只有油灯燃烧时发出的细微噼啪声。
姜弘静看着妹妹们的脸，又想起大伯的算计，终于咬了咬牙，像是下定了天大的决心，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蜷缩。
“好，那就卖了。不过这事得瞒着，不能让老宅那边知道。”
姜弘瑶点点头：“我会托人去打听牙行！”
姜弘瑶看着大姐虽应了下来，眉头却依旧紧紧皱着，眼神在发怔。
显然是被这一天的变故和眼前的决定搅得心神不宁，也担心未来姐妹仨的路。
姜弘瑶心里清楚大姐这一天事儿经历地太多了，被打击得狠了。
夜里怕是要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看来，得再让她面对一件更要紧的事，彻底把那些犹豫和不舍冲散才好。
姜弘瑶其实一直很纠结要不要暴露空间的秘密，刚来那会儿和姐妹俩相处没多久。
虽说彼此也算投缘，可毕竟没经过多少事，还没到能把心底最隐秘秘密托出去的地步。
可如今情形有些不一样，自从打定主意要带大姐、小妹一起去申城，姜弘瑶翻来覆去盘算了好几晚路线，觉得这空间合该用起来。
去申城的路远得很，一路上要带的行李、吃的用的，一样都不能少。
又是火车又是轮船，小妹还小，外面扒手、拍花子可不少。
她们三个女子不仅要化妆成男人，路上也不能夜宿在外，能谨慎就谨慎一些。
家里这些过日子的东西，她没打算留下便宜老宅的人，全部都搬走。
有这空间在，能省去不少麻烦。
更重要的是，她不用再绞尽脑汁找借口，解释自己为什么总是找不到人影，上厕所一上就半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