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一双沉寂幽然的双眸注视着,岑知雾才倏地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看小说就来m.BiQugE77.NET
她竟然凶了霍臣枭?
以如今两人不平等的关系来看,她称得上是大逆不道了。
可话都说出来了,不能一键撤回,她又实在生气羞恼,做不出低头道歉的事来,只能唰地把头扭向一边,对着黑漆漆的车窗不说话。
霍臣枭挑眉:“生气了?”
岑知雾在生气时心里都憋着一股劲儿,要是没人理还好,过一会儿就能自我消化掉,可一旦有人来哄,哪怕只说一句淡淡的询问,她就像是被拨开了坚硬外壳,露出最柔软部分的椰子似的,压下去的情绪又汹涌澎湃地去而复返,找到了一个宣泄口。
她吸了吸鼻子:“我哪里敢生气呀,您是大老板、霍先生,我就是衣食住行都要靠你的仆人,您只不过是咬我而已,我怎么敢有半句怨言。”
百转千回的幽怨声调,鼻尖泛着红,说话时还带着颤巍巍的哽咽,活像只被欺负狠了的兔子。
霍臣枭轻哂了下,舌尖抵上犬齿:“谁家仆人像你这么嚣张,嗯?”
他就问一句,她还阴阳怪气地内涵上了。
岑知雾闷声闷气的:“哦对不起以后不敢了。”
说着道歉服软的话,语气却是硬邦邦的,宛如没有感情的机器人在棒读,听不出半点诚心。
霍臣枭喉间溢出声短促的啧声,指节无意识地叩了叩膝盖。
身居高位,谁对他说话不带三分敬重和畏惧?
也就只有面前这个女孩胆大包天地拐着弯含沙射影。
她气鼓鼓的用后脑勺对着自己,男人莫名从背影里看出了点委屈和倔强,心里那点儿烦躁都化成了无可奈何的滞涩。
仪表盘的电子钟幽幽跳动,密闭车间里的空气凝固且寂静。
直到司机一把拉开车门,打破沉寂:“抱歉霍生,我来晚了。”
霍臣枭嗯了声:“回壹号公馆。”
引擎发动,司机小张顺手打开了车载电台,放了一首柔和舒缓的轻音乐。回去的途中,只有钢琴曲流淌在车厢中。
到目的地后,岑知雾和霍臣枭下车,一前一后地进了主宅,各自回房间休息去了,没有半点交流。
浴室里,花洒细密的水流砸在大理石地面上,温热的水汽裹挟玫瑰的甜香从岑知雾的后颈蜿蜒而下。
她的手不经意间碰过后颈,那处传来一阵刺痛,让她倒吸一口凉气。
怎么会这么痛。
岑知雾用指尖抚开镜子上的水雾,侧身对着镜子。
后颈处那枚红色的痕迹撞进视线里,以红痣为中心向四周扩散,还隐约能够看到牙齿留下的印记。
像一朵娇艳欲滴的花朵,被揉捏出靡丽鲜艳的汁水。
说不出的暧昧。
她咬紧下唇,心底忿忿的。
属狗吗?咬得这么重。
瞧这咬痕的样子,没个两天都消散不了。
狗男人!坏男人!
岑知雾把枕头当成霍臣枭,泄愤似的捶打了十几下,才关灯睡下。
第二天她睡到接近中午才醒,下楼后没看到霍臣枭的身影,厨师单独为她做了一份早午餐。
全叔温声向她解释:“少爷去公司了,今天有一个重要合作要谈。”
岑知雾哼哼着:“他去哪儿又不关我的事。”
全叔敏锐地察觉到了语气里的不对劲,一时间联想到今早的场景。
关于小姑娘是帮他治疗皮肤饥渴症的事,他已经知道了,故而在霍臣枭出门时提醒:“不等她一起?既然医生建议你们要多待在一起、多接触,还是要遵循医嘱啊。”
男人整理着袖口,淡淡道:“不必,她未必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