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蒂和金妮的心态其实让布莱克颇为欣赏。看小说就来m.BiQugE77.NET
布莱克和她们毕竟分属敌对阵营,哪怕这次诱导革命军进攻玛丽乔亚的事件后果很严重,她们也更多的是懊恼自己为什么没能早点看穿。
心中的怨恨肯定是有的,但并没有像奥哈拉的那些学者一样,摆出一副“我没错,全是其他人的错”的姿态。
该说不说,真正拿起武器的战士,就是要比其他人坚韧很多。
所以,布莱克在当天晚上就把贝蒂带进了房间。
“你曾是个战士。”
昏暗的房间里,烛光在布莱克的脸上跳动:
“现在你是我的一件战利品。”
贝蒂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凝视着壁炉中跃动的火焰。
炉台上摆放着来自白瓷岛的瓷器、塔罗王国的占卜苇、镶嵌着宝石的短刀……
每一件都像她一样,是被征服的象征。
月光如水银般倾泻在回廊上,布莱克的手指划过贝蒂脖颈上的项圈:
“你们的理想主义很动人,但也幼稚。”
“历史从来都是由胜利者书写的。”
“你可以击败我,击败革命军。”
贝蒂的声音像风中残烛:
“但永远无法击败人们心中不屈的灵魂。”
听到贝蒂的话,布莱克笑了,一种猎手面对无力反抗的猎物时的笑。
他的手指轻轻划过贝蒂的脊背:
“虽然我听说连最坚硬的岩石都会被流水磨平,但我从来没有想要击败谁的灵魂。”
“你们的灵魂依旧归你们自己。”
“但其他的……都归我!”
那晚的月亮异常圆满,透着不祥的血色光晕,却被厚重的窗帘隔绝在外。
空气中弥漫着昂贵香料与书香混合而成的气息,墙上挂着一幅描绘狩猎场景的油画。
那是一头雄狮,正撕咬着倒地的麋鹿。
“看看你。”
布莱克的手指轻抚她脸颊:
“你这么漂亮,却又这么固执。”
“其实我还是希望你能放下过往,从此以后安心为我效力的。”
贝蒂闭上眼睛,任由思绪飘向远方。
她想起童年时家乡的麦田,金黄的波浪一直延伸到天际。
想起母亲哼唱的摇篮曲,温柔得像夏夜微风。
想起革命军众人的笑声,在篝火旁分享着简陋的食物和伟大的梦想。
现实却是丝绒床单的冰冷触感。
是解开衣袍时金属扣环的轻响。
是沉重躯体压下来的窒息感。
布莱克的呼吸喷在她耳畔:
“忘掉过去吧,那只是一场梦。”
“你以后会体验到作为人上人的快乐,就像我一样。”
布莱克随口忽悠了几句,能有效果最好,没有也无所谓。
贝蒂咬紧下唇,直到尝到血腥味。
她没有流泪,因为眼泪是留给还有希望的人的。
当疼痛撕裂身体时,她只是更深地陷入记忆的避难所,那里有永不凋谢的春天和无尽的光明。
清晨降临,女仆进入房间为她更衣,目光避开她身上的淤青和手腕的勒痕。
贝蒂沉默着任由她们摆弄自己。
布莱克已经离开了,枕头上还残留着他的气息。
床头柜上放着一本皮革封面的诗集。
讽刺的是,那是贝蒂平日最喜欢的自由派诗人的作品。
她走到窗前,前几天才被破坏过的花园,此刻已经开满了鲜花,露珠在花瓣上闪烁如泪。
贝蒂抬头看向天际线的方向,又低头看向掌心。
常年锻炼留下的痕迹依旧清晰。
在远方,或许还有人在为那个看似遥不可及的理想而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