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臣那如同日月般威严的目光落在李不渡身上,带着一丝审视和探究。看小说就到WwW.BiQuGe77.NEt
恐怖的威压让空间都为之凝固,李不渡感觉自己像被琥珀包裹的虫子,连思维都变得迟缓。
就在这万籁俱寂、仿佛连时间都停止流动的刹那——
异变,以一种超越所有人理解的方式,发生了。
铜钱破碎,一道身影,从虚无中直接走出,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将臣的身侧。
那身影并不高大,甚至显得有些……矮小?
周身笼罩在一层淡淡的、如同夜幕般深邃的烟雾之中,看不清具体形貌。
只能隐约看到一个人形的轮廓。
但就是这样一个看似不起眼的存在,他的出现!
却让原本充斥天地、令万物颤栗的将臣威压,如同被无形之手轻轻抹去,瞬间消散于无形!
将臣那漠然的目光骤然收缩,日月般的双瞳中第一次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甚至是一丝……惊惧的神色!
祂似乎想要有所动作,想要看清来者是谁。
然而,那道被夜幕烟雾笼罩的矮小身影,只是随意地抬起了手,朝着将臣,轻轻一掌
没有光芒闪耀,没有能量爆发,没有声音传出。
就如同用手掌拂过一粒尘埃。
威震洪荒、身为僵尸始祖的将臣,祂那强大的、近乎不朽的身躯,就在这轻描淡写的一点之下,纵然飞出!
重重的砸在坑下。
他的意识如同风化的沙雕,悄无声息地、迅速地分解、消散,湮灭于虚空之中。
从出现到湮灭,不过弹指一瞬。
……
也就在将臣意识彻底消散的同一瞬间,商都749局指挥大厅以及所有分部的屏幕上。
那强制直播了许久的信号,猛地闪烁了一下,随即变成了一片雪花,彻底中断!
“怎么回事?!”
“信号断了!”
“发生了什么?!”
大厅内顿时一片哗然!
所有人都只来得及看到将臣现身带来的恐怖威压,即使隔着屏幕也让人心悸。
以及那突兀出现的、笼罩在夜幕烟雾中的矮小身影,然后直播就断了!
最关键的时刻,失去了视野!
张译副局长脸色剧变,冲着技术员大吼:
“怎么个事,出问题了?赶紧解决!”
吞山道人则是猛地站直了佝偻的身体,手中的酒葫芦都差点掉在地上。
他死死盯着已经雪花的屏幕,浑浊的老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精光,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和……一丝颤抖:
“那种感觉……是……是祂?!祂不是在泰山嘛?为什么会来这里?”
……
荔枝广场中庭。
李不渡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他大脑一片空白,完全无法处理这接踵而来的、一次比一次离谱的冲击。
那道矮小的身影,小手轻轻抬起,将臣的尸身浮于空中。
只见他手掌朝上,一股难以言喻的能量从将臣身上一点一点被抽离。
汇聚于他掌心之中,最后凝聚成如同冰块一样的菱形能量聚合体。
“终于找到了……法则浮冰……”
那道秒杀了将臣的矮小身影喃喃完毕,缓缓地转了过来,面向李不渡。
周身的夜幕烟雾如同拥有生命般,缓缓流动、消散,逐渐显露出其下的真容。
那确实是一个……孩童般的身影。
身高大约只到李不渡的腰部,看不出体型,身着宽大的深色道袍。
但他的皮肤,并非血肉之色,而是如同最深邃的夜空,漆黑如墨。
却又点缀着无数细碎闪烁的光点,仿佛将一片璀璨的星河浓缩在了体内。
他的面容模糊不清,似乎笼罩在一层水波般的涟漪之后,只能隐约看到轮廓。
但一双漆黑如墨的仙瞳却异常清晰,那眼中没有孩童的天真。
只有无尽的沧桑、淡漠和一种俯瞰众生的威严。
李不渡看着这无法用常理形容的存在,喉咙干涩,心脏位置一阵抽搐。
他鼓起这辈子最大的勇气,声音发颤地开口问道:“您……您是……”
那星空孩童般的存在,静静地“看”着李不渡。
沉默了许久,才用一种空灵、稚嫩却又带着无上威严的奇特嗓音,缓缓开口道:
“铜钱……”
铜钱?!
李不渡先是一愣,随即猛然惊觉!
他下意识地摸向口袋,那枚从阴兵銮驾中得到的、刻着诡异符文的古朴铜钱。
但随后反应了过来,因为刚刚铜钱自动飞出在他面前破碎,太过于震惊,他差点都忘了这回事了。
阴兵借道!那个恐怖銮驾中的存在!
李不渡不知道是敌是友,只好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好像懂了似的。
他连忙点头,脸上挤出敬畏的表情:
“是是是!晚辈明白了!多谢前辈之前赐宝和救命之恩!”
那孩童见李不渡似乎“领悟”了,模糊的面容上似乎闪过一丝满意,微微点了点头。
然后,李不渡下一句话,直接让这位冥府至尊差点道心不稳。
只见李不渡一脸“我懂规矩”的表情,非常自来熟且带着几分恭敬地试探道:
“那……晚辈以后……就叫您‘铜钱哥’?”
“……”
祂那由星空构成的身影,明显僵了一下。
周围流动的夜幕烟雾都为之停滞了片刻。
那双蕴含沧桑的眸子里,似乎有星河流转的速度都慢了一拍。
显然,这位存在亿万载、执掌幽冥的泰山府君,从未遇到过如此……清新脱俗的称呼。
还没等李不渡反应过来自己是不是说错了话,孩童的身影瞬间从原地消失。
下一刻直接出现在了李不渡的面前,距离近得几乎贴脸!
一只由璀璨星辰构成的小手,轻轻地按在了李不渡的头顶。
李不渡只感觉一股无法抗拒的、清凉中带着浩瀚气息的力量瞬间涌入他的识海。
眼前一黑,头昏昏沉沉,仿佛自己的所有记忆、所有思绪,都被这股力量毫无保留地翻阅、探查。
他这二十多年的人生,如同走马灯般在这位存在面前飞速闪过:
孤儿院的艰辛,网络的整活,咬打火机,跟狗抢食,自称为傻逼,鞭炮炸√巴,火烧鸡毛……
各种逆天狠活和抽象操作,毫无保留地呈现在祂的“眼前”。
孩童那模糊的面容上看不出表情,但沉默的时间格外漫长。
许久,那空灵的童音才带着一丝极其细微的、难以言喻的波动,吐出了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