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册上详细记录了暗影阁的一些行动安排和总部的大致位置。最快更新小说就来Www.BiquGe77.NeT
苏小满激动不已,他知道,离救出林婉儿又近了一步。
然而,就在他们准备离开时,警报声突然响起。
原来,有一名守卫并未完全被迷香迷倒,发现了他们的行踪并拉响了警报。
顿时,一群暗影阁杀手从四面八方涌来,将他们团团围住。
苏小满和神秘人背靠背站在一起,眼神坚定地看着周围的敌人。
一场激烈的战斗即将爆发,他们能否突出重围,带着重要线索找到暗影阁总部,解救......
夜未深,南陵城却已灯火通明。三百失语者的手掌还沾着漆痕,他们围着新立的回音箱,一寸一寸描摹那耳朵形状的浮雕,动作缓慢而虔诚。每一笔都像在赎回一段被剜去的记忆。赎言花的香气随风弥漫,白瓣微颤,仿佛也在倾听这久违的人声。
沈知白靠在碑旁,呼吸浅促。他袖口渗出的血迹已被冷风吹干,像一道暗红的封印。柳眠坐在他身侧,手中《悟言录?叁》翻到了最后一页,墨字尚未落定,纸面竟自行浮现新句:
> “真话落地之处,天地为之动容。”
她怔住,抬眼望向天空??星河如洗,可其中一颗原本黯淡的星辰,正缓缓亮起,继而震动,洒下细碎光雨。那不是流星,是某种回应。
“你们看。”陈小凡忽然指向城外山野。
只见远处荒原上,一座座孤坟无火自燃,幽蓝火焰升腾而起,却不灼人,反透出悲悯之意。每簇火中,皆浮现出模糊人影:有披麻戴孝的老妪,有断指书生,有怀抱婴孩却口塞铜片的女子……他们的嘴在动,无声,却通过火焰传递出残念。
“这是……历代因言获罪者的魂魄。”柳眠声音发颤,“他们在回应‘开言金印’的诏令。”
沈知白缓缓闭眼,低声道:“不是金印,是我们吹响的那一声哨音,唤醒了沉睡的‘言灵’。”
陈小凡点头,在纸上写下:“传心筒不只是乐器,它是钥匙??打开被封锁千年的‘言语之海’的钥匙。”
话音刚落,地面轻震。南陵城中心的倾听碑突然发出嗡鸣,碑体裂开一道细缝,从中涌出银色液体,如水般流淌至全城回音箱之下。那些箱子随即共鸣,不再是投影人脸,而是开始播放从未记录过的声音??
一个孩子哭着问娘亲为何被抓走;
一位老匠人怒吼“铁器该归百姓”;
一名女官在刑场上高喊:“史书不会永远沉默!”
这些声音不属于此次归来之人,甚至不属近百年。它们来自更早的黑暗年代,被地脉封存,如今借倾听碑之力重现人间。
柳眠猛然起身:“这不是重生,是平反。天地在替我们审判过去。”
就在此时,太子派人送来一封密函,仅写八字:“宫中有变,速离三日。”
沈知白凝视良久,将信投入火堆。火焰骤然转青,映出一行虚影:“伪帝已醒。”
“什么?”柳眠变色。
“不是当今陛下。”沈知白目光冷峻,“是三十年前那位被废的先太子??传闻他在登基大典上说出‘百姓饿,朕亦饥’,触怒权臣,当场被施以‘夺声咒’,记忆抹除,流放北境。后来朝廷宣称他已死于雪崩。”
“可若他还活着……”陈小凡疾书,“且被人操控,用来否定今日诏令?”
“那就意味着,皇权本身也被污染了。”柳眠咬牙,“他们要用一个‘假真话’来推翻所有真话。”
沈知白站起身,咳嗽几声,嘴角又溢出血丝。他却不理,只从怀中取出赎言花最后一片花瓣,轻轻放入传心筒顶端的小孔中。
“我要去一趟皇宫。”他说。
“你疯了!”柳眠抓住他手腕,“你现在是‘天下第一倾听者’,但他们要的是你的命!一旦入宫,圣旨可随时收回,金印也能成枷锁!”
“正因如此,才必须去。”沈知白反握她手,“权力若不能听见最弱者的声音,便不配称为权力。我要让那座宫殿,第一次真正听到‘人民’两个字怎么发音。”
陈小凡沉默片刻,忽然解下颈间笛片,用红线系在传心筒上。那是他断笛的最后一节,也是最初学会吹响的第一个音符。
柳眠看着两人,终是叹一口气,提笔在空中划出三道符纹,分别落在他们眉心、胸口与脚底。
“这是我毕生所学中最危险的一式??‘三界共听’。”她低声道,“能让你们同时听见现世、幽冥与未来之声。但代价是,若承受不住,神魂会碎裂成千万片,永不得安息。”
沈知白微笑:“正好。我这一生,听得太多谎言,也说得太多克制的话。若能以破碎换一句彻底的真话,值了。”
三日后,紫宸宫。
皇帝病卧龙床,面色灰败,喉间插着一根玉管,连接殿中十二面铜镜。每面镜中都映出不同场景:百姓跪诉、官员贪腐、边关告急……全是真实影像,却被层层符咒封锁,无法传出宫墙。
太子跪于榻前,泣不成声:“父皇日日听闻真相,却无力行动。宁息膏早已不止是药,它化作了‘静默阵眼’,根植于皇脉之中。”
沈知白步入殿中,未行礼,只问:“谁种下的阵眼?”
“先帝。”病榻上的皇帝忽然睁眼,声音沙哑,“但他不知情。是旧律监联合国师,借他之手,在三代帝王血脉中埋下‘言毒’??凡欲说真话者,心肺俱焚。”
沈知白冷笑:“所以你们用‘净语政变’清洗异己,实则是维持毒阵运转?”
皇帝闭目,泪落:“朕也曾想反抗……可每当我说出‘查贪官’三字,御史台便有人暴毙。我不敢再试。”
这时,殿外传来钟声九响,接着是一阵诡异寂静。
紧接着,整座皇宫的地砖开始龟裂,裂缝中钻出黑色藤蔓般的物质,迅速缠绕梁柱、门窗,甚至爬上皇帝身下的龙床。藤蔓表面刻满扭曲文字,全是被禁的词语:“民怨”“贪腐”“真相”“反抗”。
“缄默瘴的源头在这里!”柳眠惊呼,“它不是外界入侵,而是从皇权核心长出来的!”
陈小凡猛地举起传心筒,对准玉管吹奏。笛音与铜镜共振,镜中影像骤然放大,显现出隐藏画面:那被废的先太子并未死去,而是被囚于地底祭坛,全身经脉连着三百根声骨钉,每一根都采集世人压抑的言语,转化为瘴气供养“静默阵”。
而主持仪式的,竟是当朝国师??那位须发皆白、素来慈祥的老者。
“他说过一句话,我一直记得。”沈知白望着铜镜,声音冰冷,“‘治世之道,在于让人忘记能说话。’”
柳眠怒极反笑:“所以他根本不在乎江山社稷,他在养一头怪物??以沉默为食,以恐惧为血肉的‘言魇’!”
话音未落,整座宫殿剧烈摇晃。屋顶破开巨洞,一只由黑雾凝聚的巨口从中探下,獠牙由无数舌头扭曲而成,舌尖挂着残破姓名牌,正是那些失踪的倾听使与诗人。
“它要吞噬今日所有的声音。”陈小凡疾书,“包括刚刚复苏的魂火。”
沈知白却不动,反而盘膝坐下,将传心筒横置膝上,双手缓缓覆盖其身。
他在做什么?柳眠不解。
下一瞬,他张口,不是说话,而是唱起一支歌??
没有词,只有音,像是婴儿初啼,又似老人临终叹息。那是人类最原始的发声,未经教化,不带修饰,纯粹到近乎刺耳。
随着歌声响起,他背上一百二十七道伤疤竟同时裂开,鲜血浸透衣袍。但他不管,继续吟唱,音调渐高,穿透铜镜,直抵地底祭坛。
奇迹发生了。
三百名失语者虽远在城中,却齐齐抬头,张嘴无声跟唱。赎言花全部绽放,花瓣飘向皇宫,如雪纷飞。每一朵触地即燃,形成环形光阵,将整座宫殿包围。